83 男狐貍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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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3 男狐貍精
可惜，那人每次來，都是搭的直通程恩則辦公室的電梯，而程恩則與之會面時，又絕不允許任何其他人進入。
所以，無論是助理，還是他的弟子們，都只知道有這麽個人常來，但這人到底啥模樣，甚至是男是女，他們完全不清楚。
幾次三番會面後，助理仍搞不到有用證據。
章若蕓心焦著不能一直這樣坐以待斃。
考慮到程恩則每每與那人私會時，都會屏蔽辦公室內的通訊信號，因此，什麽遠程監控設備之類的，完全派不上用場。
她思前想後，決定采用最原始的辦法。
程恩則辦公室的隔壁，有個雜貨間，平時幾乎沒人進去。章若蕓便與助理串通，將雜貨間和辦公室的隔墻打通了一道極小孔洞，用辦公室的裝飾掛鐘遮掩住。
這天，助理剛接到程恩則要與那人私密會面的通知，轉頭便把章若蕓帶進了雜貨間。
章若蕓將針孔攝像頭探入孔洞，靜候狐貍精現形。
等了不一會兒，程恩則果然和另一人一起進入辦公室。
但可惜，程恩則剛好走在靠近攝像頭的這邊，擋住了那人身形。
章若蕓不急，她很有耐心，等下程恩則總會挪開位置，就算這次拍不到，還會有下次，先把他們的對話錄下來，也算有力證據。
她聽到程恩則開口道：“我的主，你不是說現在這副身體太體弱多病了麽？這家夥是精神抑郁、好操控，但他的精神狀態早影響到身體機能了！本來就不是健康的軀體，怎麽能獻給主呢？”
章若蕓有些懵，不知這說的什麽意思，但接下來的話，讓她立時火冒三丈。
只聽程恩則姿態很低地道：“主，你看看我，看看我的身體，我什麽都可以獻給你，我的身、我的心。
你放心來我這邊，我絕不會有絲毫抗拒，只求你也接納我。我們可以一起存在，長長久久融合在一起，永不分離，我永遠是你最忠實的仆人。”
說完，程恩則竟一件件脫去了自己的衣裳！赤身裸體袒露在對方面前！
章若蕓血壓飆飛，氣得差點昏厥過去。
而接下來，更讓她震驚的事情發生了。
程恩則對面之人伸出手，自上而下，慢慢撫摸他的身軀，從前胸摸到後背。
因為視線被程恩則擋住了，對面之人的樣子章若蕓看不清，可她看清了那雙手，寬大厚實粗糙，完全不像是個女人手！
她腦子唰地空白了，接著就聽那人也開口道：“確實是副好軀體。你對我的心意我明白，也很感動，我最後再問你一遍，把身體給我，與我結合，你真的不後悔嗎？”
這聲音，切切實實，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！！！
章若蕓徹底崩潰了，她萬萬沒想到，老公的出軌對象竟會是個男的！！！
她渾身劇烈顫抖，轉過頭，不敢再看，靠著墻壁，緩緩癱軟到地上。
可監聽耳塞中仍不時傳來隱約聲響，不知那兩人在做些什麽。
她只覺得眼前發黑，天旋地轉，神情恍惚地挨過了剩下的時間，直到隔壁徹底沒了動靜，她才搖搖晃晃走出雜貨間。
之後的幾個禮拜，章若蕓從一開始的不解、憤怒、屈辱，漸漸變成了麻木無措。因為程恩則如今心思完全不在家裏，即使回了家，也總獨自關在屋內，她想憤恨發洩都找不著對象。
傷心透頂後，章若蕓強自振作，更加決意探查清老公的一舉一動，搜集對其不利的證據，做好離婚準備。
這天，財團主席突然造訪，程恩則將他引入自家別墅書房，鎖上了門。
從外面隱約可以聽到房內正交談著什麽，但聽不清。
不過，章若蕓早故技重施，於別墅各處都偷偷裝上了針孔攝像。
程恩則在家的警惕心不似在瑞克公司那樣強，書房內沒有任何信號屏蔽措施，章若蕓動的手腳，他也沒察覺。
於是章若蕓便通過監控設備，監視著書房內的兩人。
只聽財團主席口氣極為森寒地道：“孟敬之那老小子太不讓人省心了！居然懷疑到了你們頭上！”
程恩則明顯大驚失色：“他懷疑了什麽？！”
書房外，章若蕓心中亦是一凜。
“孟敬之”她知道是三軍總司令的名字，程恩則是有什麽把柄被總司令抓住了嗎？
她更加凝神細聽。
主席頗為暴躁：“他最近小動作非常多。我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透露，他正派人調查幾起人體爆炸案，那些案子，我一看就知道是你們的手筆！”
他來來回回踱著步子：“我告誡過你們多少次，做事不能留尾巴！那些爆炸現場，當時就該處理幹凈！現在好，被人發現了，還捅到了孟敬之那！
本來孟敬之也犯不著如此上心，可偏偏這時候，又出了研究所的蜂王爆炸事故，幾件事情聯系到一塊兒，他怎麽會不起疑心？？
我知道他那人的性子，表面上通情達理，實際一根筋，軸得很！他要是鐵了心調查，你敢保證不會有蛛絲馬跡被他查到？！”
程恩則半晌沒回話，再開口時，語調異乎尋常地冷冽，如刀刃般，透著瘆人殺意：“孟敬之對我們而言，本身就是個絆腳石。
他雖是革新派的人，卻對保守派諸多偏袒，時常在公開場合發言，說什麽‘保守派對蜂族的趕盡殺絕，本意也是為了維護人類’，還一直主張禁錮蜂族智慧，本質上，也是把蜂族視作威脅。
這個人，遲早得除掉！只是……三軍兵力，特別是近衛軍握在他手上，要怎麽除，得小心謹慎。”
“你有好辦法？”主席問。
“他一直深受腿疾困擾，這兩年覆發，越發嚴重，聽說因此情緒時有不穩……我一直琢磨著，如何再給他增加些精神壓力，讓他崩潰，我們就有機會……”
主席走到程恩則身側，捏了捏他肩膀：“想當初，我是覺得你們提出的未來構想很有趣——把人類社會改造成蜂族那樣的獨裁式社會，統治者通過精神控制，直接操縱民眾。有意思，很有意思。所以我才出資支持你們研究。
我是生意人，做事講究投資回報，並不想卷進你們的政治鬥爭。不管你們打算怎麽對付孟敬之，都與我無關，我只要看到一個結果——這個絆腳石消失！”
“我一定想辦法，盡一切手段除掉他！”
“而且，恐怕不僅僅是孟敬之。”主席沈聲道，“我得到線報，說他派了幾個心腹去調查，這些心腹都是誰，你也得搞清楚，不能留把柄在人家手裏，要斬草除根！”
兩人又再交談了一番，主席便離開了程恩則家。
書房外，偷聽的章若蕓瑟瑟發抖。
雖然程恩則和財團主席的交談只有只言片語，但這只言片語的內容已足夠讓她心驚肉跳。
她的丈夫似乎在與主席密謀些什麽，意圖顛覆聯邦社會，被總司令孟敬之察覺到了，他們現在打算除掉孟敬之！
原本只是想錄下丈夫出軌的證據，卻不料發現了驚天秘密。
章若蕓恐懼到極致。
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，更不是她能處理的事，她現在心裏只有一個念頭——千萬不能讓丈夫發現自己在偷聽，不然，恐怕性命不保！
慌亂中，她手足無措，想關掉監控設備，卻手打滑了好幾下沒關上。
而就在這時，更加讓她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。
此刻書房裏，明明只剩了程恩則一人，可是，監聽耳塞中，卻傳來了兩個人對話的聲音，一個人是程恩則，另一個人是……
仿佛有股刺激電流貫穿了章若蕓的身體，讓她猛一哆嗦。
另一個人的聲音……怎麽這麽像那天在程恩則辦公室中，那個男狐貍精的聲音？
雖然聲線是程恩則的，但那說話的腔調、語氣、口吻，卻都和男狐貍精一模一樣！
章若蕓宛如中了魔怔般，雙眼突兀圓睜著，死死盯著監控畫面。
畫面上，程恩則不斷變換著姿勢，時而雙臂環擁自己，時而輕柔撫摸自己的腦袋，就像身體裏住著兩個靈魂，在相互對話。
男狐貍精的聲音從程恩則體內發出：“如今你我一起，已經把‘侍蜂人’組織的控制權握到了手裏，坐上了總領的位置，但切不可松懈半點，今後的路將更加難走。”
片刻後，只見程恩則換了個卑微姿勢，用他原本的聲音答道： “主，你放心，聯邦高層那邊的人際關系走動，我從沒落下過。現在我在內閣中話語權漸增，對我們今後的行事大有裨益。”
男狐貍精“嗯”了聲，又道：“可是內閣有孟敬之在，再加上這次的事……確實得盡快除掉他，還有他的那些個心腹。
你立刻派人去查，一個個地查，看看他的心腹中，哪些人最近有異常舉動、是否參與了人體爆炸案調查。記著，不可把動靜搞得太大，但也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知情人。”
“是，是，我的主，我這就派人去查。”
男狐貍精頓了頓，忽然道：“我聽聞孟敬之一向器重亓清，很提攜她。”
“……主，你懷疑亓清？”
男狐貍精沈默了，似乎有所猶疑，半晌後只說了句：“亓清對我們很有價值。”
程恩則隨即垂下頭，頗為愧疚的樣子，道：“都是我的錯，一開始派去亓清身邊監視的人，我沒把控牢。”
“那個人，是叫陶特對吧？你的一個學生？”
“本名叫褚師奕，陶特是後來的化名。他剛跟著我的時候，年紀很小，算是我一手帶大的。後來革新派清剿極端保守派，他家除了他之外，全被滅門。
我念在師徒之情收留他，給他換了個身份，還讓他加入組織。
是我大意了，沒料到他心思深沈，表面偽裝成一副忘了過去、只衷心為組織辦事的樣子，實際另有自己的打算。
當初我派他去亓清身邊臥底，就是考慮到他和亓清隔著血仇，不管亓清對他再好，他也斷然不會背叛組織，反水投靠亓清。
可沒想到啊~他將覆仇之心埋得如此深，居然勾搭上了‘正啟會’，不聽組織調遣，私自對亓清下殺手，結果不僅把自己搭了進去，還連帶‘正啟會’都被連根拔起。”
“‘正啟會’，哼！”男狐貍精咬牙切齒，“那群人死了活該！”
“是是是，亓清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，替我們除了個心頭大患，不過，萬一孟敬之真的派她……”
“啪”的一聲輕響，章若蕓終於顫抖著關掉了監控設備，再也聽不得更多了。
她嚇得頭腦一片混沌，無法面對眼前的事實——丈夫的身體內，仿佛駐著兩個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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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無論是助理，還是他的弟子們，都只知道有這麽個人常來，但這人到底啥模樣，甚至是男是女，他們完全不清楚。
幾次三番會面後，助理仍搞不到有用證據。
章若蕓心焦著不能一直這樣坐以待斃。
考慮到程恩則每每與那人私會時，都會屏蔽辦公室內的通訊信號，因此，什麽遠程監控設備之類的，完全派不上用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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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恩則辦公室的隔壁，有個雜貨間，平時幾乎沒人進去。章若蕓便與助理串通，將雜貨間和辦公室的隔墻打通了一道極小孔洞，用辦公室的裝飾掛鐘遮掩住。
這天，助理剛接到程恩則要與那人私密會面的通知，轉頭便把章若蕓帶進了雜貨間。
章若蕓將針孔攝像頭探入孔洞，靜候狐貍精現形。
等了不一會兒，程恩則果然和另一人一起進入辦公室。
但可惜，程恩則剛好走在靠近攝像頭的這邊，擋住了那人身形。
章若蕓不急，她很有耐心，等下程恩則總會挪開位置，就算這次拍不到，還會有下次，先把他們的對話錄下來，也算有力證據。
她聽到程恩則開口道：“我的主，你不是說現在這副身體太體弱多病了麽？這家夥是精神抑郁、好操控，但他的精神狀態早影響到身體機能了！本來就不是健康的軀體，怎麽能獻給主呢？”
章若蕓有些懵，不知這說的什麽意思，但接下來的話，讓她立時火冒三丈。
只聽程恩則姿態很低地道：“主，你看看我，看看我的身體，我什麽都可以獻給你，我的身、我的心。
你放心來我這邊，我絕不會有絲毫抗拒，只求你也接納我。我們可以一起存在，長長久久融合在一起，永不分離，我永遠是你最忠實的仆人。”
說完，程恩則竟一件件脫去了自己的衣裳！赤身裸體袒露在對方面前！
章若蕓血壓飆飛，氣得差點昏厥過去。
而接下來，更讓她震驚的事情發生了。
程恩則對面之人伸出手，自上而下，慢慢撫摸他的身軀，從前胸摸到後背。
因為視線被程恩則擋住了，對面之人的樣子章若蕓看不清，可她看清了那雙手，寬大厚實粗糙，完全不像是個女人手！
她腦子唰地空白了，接著就聽那人也開口道：“確實是副好軀體。你對我的心意我明白，也很感動，我最後再問你一遍，把身體給我，與我結合，你真的不後悔嗎？”
這聲音，切切實實，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！！！
章若蕓徹底崩潰了，她萬萬沒想到，老公的出軌對象竟會是個男的！！！
她渾身劇烈顫抖，轉過頭，不敢再看，靠著墻壁，緩緩癱軟到地上。
可監聽耳塞中仍不時傳來隱約聲響，不知那兩人在做些什麽。
她只覺得眼前發黑，天旋地轉，神情恍惚地挨過了剩下的時間，直到隔壁徹底沒了動靜，她才搖搖晃晃走出雜貨間。
之後的幾個禮拜，章若蕓從一開始的不解、憤怒、屈辱，漸漸變成了麻木無措。因為程恩則如今心思完全不在家裏，即使回了家，也總獨自關在屋內，她想憤恨發洩都找不著對象。
傷心透頂後，章若蕓強自振作，更加決意探查清老公的一舉一動，搜集對其不利的證據，做好離婚準備。
這天，財團主席突然造訪，程恩則將他引入自家別墅書房，鎖上了門。
從外面隱約可以聽到房內正交談著什麽，但聽不清。
不過，章若蕓早故技重施，於別墅各處都偷偷裝上了針孔攝像。
程恩則在家的警惕心不似在瑞克公司那樣強，書房內沒有任何信號屏蔽措施，章若蕓動的手腳，他也沒察覺。
於是章若蕓便通過監控設備，監視著書房內的兩人。
只聽財團主席口氣極為森寒地道：“孟敬之那老小子太不讓人省心了！居然懷疑到了你們頭上！”
程恩則明顯大驚失色：“他懷疑了什麽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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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孟敬之”她知道是三軍總司令的名字，程恩則是有什麽把柄被總司令抓住了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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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來來回回踱著步子：“我告誡過你們多少次，做事不能留尾巴！那些爆炸現場，當時就該處理幹凈！現在好，被人發現了，還捅到了孟敬之那！
本來孟敬之也犯不著如此上心，可偏偏這時候，又出了研究所的蜂王爆炸事故，幾件事情聯系到一塊兒，他怎麽會不起疑心？？
我知道他那人的性子，表面上通情達理，實際一根筋，軸得很！他要是鐵了心調查，你敢保證不會有蛛絲馬跡被他查到？！”
程恩則半晌沒回話，再開口時，語調異乎尋常地冷冽，如刀刃般，透著瘆人殺意：“孟敬之對我們而言，本身就是個絆腳石。
他雖是革新派的人，卻對保守派諸多偏袒，時常在公開場合發言，說什麽‘保守派對蜂族的趕盡殺絕，本意也是為了維護人類’，還一直主張禁錮蜂族智慧，本質上，也是把蜂族視作威脅。
這個人，遲早得除掉！只是……三軍兵力，特別是近衛軍握在他手上，要怎麽除，得小心謹慎。”
“你有好辦法？”主席問。
“他一直深受腿疾困擾，這兩年覆發，越發嚴重，聽說因此情緒時有不穩……我一直琢磨著，如何再給他增加些精神壓力，讓他崩潰，我們就有機會……”
主席走到程恩則身側，捏了捏他肩膀：“想當初，我是覺得你們提出的未來構想很有趣——把人類社會改造成蜂族那樣的獨裁式社會，統治者通過精神控制，直接操縱民眾。有意思，很有意思。所以我才出資支持你們研究。
我是生意人，做事講究投資回報，並不想卷進你們的政治鬥爭。不管你們打算怎麽對付孟敬之，都與我無關，我只要看到一個結果——這個絆腳石消失！”
“我一定想辦法，盡一切手段除掉他！”
“而且，恐怕不僅僅是孟敬之。”主席沈聲道，“我得到線報，說他派了幾個心腹去調查，這些心腹都是誰，你也得搞清楚，不能留把柄在人家手裏，要斬草除根！”
兩人又再交談了一番，主席便離開了程恩則家。
書房外，偷聽的章若蕓瑟瑟發抖。
雖然程恩則和財團主席的交談只有只言片語，但這只言片語的內容已足夠讓她心驚肉跳。
她的丈夫似乎在與主席密謀些什麽，意圖顛覆聯邦社會，被總司令孟敬之察覺到了，他們現在打算除掉孟敬之！
原本只是想錄下丈夫出軌的證據，卻不料發現了驚天秘密。
章若蕓恐懼到極致。
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，更不是她能處理的事，她現在心裏只有一個念頭——千萬不能讓丈夫發現自己在偷聽，不然，恐怕性命不保！
慌亂中，她手足無措，想關掉監控設備，卻手打滑了好幾下沒關上。
而就在這時，更加讓她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。
此刻書房裏，明明只剩了程恩則一人，可是，監聽耳塞中，卻傳來了兩個人對話的聲音，一個人是程恩則，另一個人是……
仿佛有股刺激電流貫穿了章若蕓的身體，讓她猛一哆嗦。
另一個人的聲音……怎麽這麽像那天在程恩則辦公室中，那個男狐貍精的聲音？
雖然聲線是程恩則的，但那說話的腔調、語氣、口吻，卻都和男狐貍精一模一樣！
章若蕓宛如中了魔怔般，雙眼突兀圓睜著，死死盯著監控畫面。
畫面上，程恩則不斷變換著姿勢，時而雙臂環擁自己，時而輕柔撫摸自己的腦袋，就像身體裏住著兩個靈魂，在相互對話。
男狐貍精的聲音從程恩則體內發出：“如今你我一起，已經把‘侍蜂人’組織的控制權握到了手裏，坐上了總領的位置，但切不可松懈半點，今後的路將更加難走。”
片刻後，只見程恩則換了個卑微姿勢，用他原本的聲音答道： “主，你放心，聯邦高層那邊的人際關系走動，我從沒落下過。現在我在內閣中話語權漸增，對我們今後的行事大有裨益。”
男狐貍精“嗯”了聲，又道：“可是內閣有孟敬之在，再加上這次的事……確實得盡快除掉他，還有他的那些個心腹。
你立刻派人去查，一個個地查，看看他的心腹中，哪些人最近有異常舉動、是否參與了人體爆炸案調查。記著，不可把動靜搞得太大，但也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知情人。”
“是，是，我的主，我這就派人去查。”
男狐貍精頓了頓，忽然道：“我聽聞孟敬之一向器重亓清，很提攜她。”
“……主，你懷疑亓清？”
男狐貍精沈默了，似乎有所猶疑，半晌後只說了句：“亓清對我們很有價值。”
程恩則隨即垂下頭，頗為愧疚的樣子，道：“都是我的錯，一開始派去亓清身邊監視的人，我沒把控牢。”
“那個人，是叫陶特對吧？你的一個學生？”
“本名叫褚師奕，陶特是後來的化名。他剛跟著我的時候，年紀很小，算是我一手帶大的。後來革新派清剿極端保守派，他家除了他之外，全被滅門。
我念在師徒之情收留他，給他換了個身份，還讓他加入組織。
是我大意了，沒料到他心思深沈，表面偽裝成一副忘了過去、只衷心為組織辦事的樣子，實際另有自己的打算。
當初我派他去亓清身邊臥底，就是考慮到他和亓清隔著血仇，不管亓清對他再好，他也斷然不會背叛組織，反水投靠亓清。
可沒想到啊~他將覆仇之心埋得如此深，居然勾搭上了‘正啟會’，不聽組織調遣，私自對亓清下殺手，結果不僅把自己搭了進去，還連帶‘正啟會’都被連根拔起。”
“‘正啟會’，哼！”男狐貍精咬牙切齒，“那群人死了活該！”
“是是是，亓清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，替我們除了個心頭大患，不過，萬一孟敬之真的派她……”
“啪”的一聲輕響，章若蕓終於顫抖著關掉了監控設備，再也聽不得更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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